此树结红豆

封印解除

桃夙 【壹】

待到桃花开尽时,可解我心夙。





☆古风向中长篇。

☆勿上升真人。






【壹】

朔朝第一百七十六年,五月中旬。北境上元城里梅花刚谢,将相王侯尚在暖阁内谈论着新帝登基十年来终于提上议程的南巡,已有早雁穿云千里,落在江南烟雨花深的春巷里。


穿过苏城,飞过越城,再往南而去,便是连绵的燕鞍山脉。


巍峨的群山泛着历经岁月的青黑,山脉从中间裂开一道深峡,沉璧般的江水漫过峡谷,轻轻缓缓地拍着白浪,一层层打在两侧发红的裸岩上,飞散开的清碧映着峡顶的半段蓝天,成就了苍茫江峡里的一点旖旎。


峡谷间行着一叶扁舟,舟上三人,立于舟尾的白衣少年瞅着微微薄雾里的水光山色,拍掌轻笑,“好景。”


头戴斗笠的船夫不紧不慢地摇着桨,趴在船边的暗衣童子有气无力地接话,“好晕。”


白衣少年不甚客气地踹了踹童子的屁股,“莫二仔,你这也算是江南水乡长大的?”


“公子,我是饿得晕!”童子忙不迭地挪向离少年远些的船头,嘴里嚷嚷道:“我们这在水上漂了多少天了,离夙城到底还有多远啊?”


“不远了,”少年在童子欣喜的目光里云淡风轻地理了理衣襟,“也就十天半个月吧。”


童子瞬间惨白的脸色惹得船夫憨憨一笑,站直身揉了揉腰,道:“莫仔,你家公子逗你呢,出了这峡谷再行个大半日,就到夙城了。”


“公子你!”童子半气半喜地呜哇叫唤着,少年全都没听见,向前行了两步,有些担忧地看向面露疲色的船夫,“江伯,我替您划一会吧?”


船夫向前望去,峡谷的尽头已然可见,尽头外是大片苍茫水色和愈发浓烈的白雾,遂笑着摆手道:“不是老伯我推脱,这忙易公子还真帮不了。”


少年还没说话,边上的莫仔就先不乐意了,“江老伯,我们公子可不是只会舞文弄墨的文弱书生,划个桨怎么……啊!”再次吃痛的屁股打断了莫仔的质问,他委屈揉着屁股,听得船夫摇着桨慢声解释道:“并非老伯我信不过易公子,外人都道我们夙城是与世隔绝的孤城,自是有玄机的。先有这燕鞍群山阻绝,又处于沧寒江中一孤岛上。沧寒江雾极重,水下常有暗流,若无我们这些熟悉水路的本城船夫摆渡,定会迷失在江水中。”


莫仔不做声了,易姓少年对船夫作了个揖,“那就有劳江伯了。”


小船弯弯折折地行着,渐渐驶离了巍巍峡谷,漂进了漫无边际的沧寒江,刚开始还能透过朦胧雾气瞅见遥接天际的万顷水色,后来,便只剩白茫茫的浓雾,连船尾人影都看不分明,急得暗衣童子哇哇直叫:“雾太大了公子你往里站一点,别不声不响地掉下去了!”


回答莫仔的是屁股上熟悉的疼痛感,他苦着脸听见自家公子用温沉柔和的声音与船夫交谈,江风吹起绣着竹纹的白色衣角,端的是一派清雅气度。


“江伯,这江上可有清明日子?”


“夙城里日头最烈的时候,江上也是这么个样子。除非,遇上十年难得一次的寒冬,老伯我有幸见过两回,那家伙壮观的哟!沧寒江上千里冰封,几十匹马同时踏上去都不会碎,连雾气也散了个大半!”


“是么,”少年微微一笑,“那几百几千匹呢?”


“公子这就是说笑了,”船夫乐了,“把我们夙城掏个空也凑不出那么多马啊!”


少年似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角。


船不知又行驶了多久,浓雾外的天色由亮变暗,隐约可见一点星光,莫仔听着船上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老船夫一提起夙城便话多了起来。


“我们夙城啊,有三美是不能不看的,雪山美,湖水美,桃花更美,纵易小公子来自江南繁华之地,这三美也定不会叫公子失望。”


“与这三美相对的呢,还有三香,酒香,木香,桃花糕最是香得勾人!两位既来了,断然是要尝尝的!”


“说起我们夙城的街道啊,最特色的莫过于四条主街,名字就叫‘天南地北’,最宽敞繁华的是天街,最有意思的可就是地街了……”


刚开始莫仔还饶有兴趣地听着,偶尔想插话,一摸屁股又闭了嘴,渐渐趴在船上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天光早已大亮,莫仔揉揉脖子,突然瞪大了眼,视野所及依旧是一片白色,但远处高耸入云的巨大雪山已经没法再被浓雾遮掩。


好歹昨日也听老船夫说了半宿,莫仔自认聪明伶俐,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就是夙城人奉为圣山的雪御山,他们千辛万苦来拜访的夙城就在雪御山脚下!抑不住满心欢喜,莫仔下意识去寻自家公子,一转头便见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脸色算不上好。


“……公子你昨晚又没睡?”


“你倒好意思问,船就这么大,你四仰八叉地往中央一躺,叫人怎么睡?”


屁股上又挨了一脚,莫仔嘴里哀嚎着,“公子你不能再踢了!”手里却捏紧了盖在身上的小毯,偷偷露出笑意,嘿,公子总是这样,嘴硬心软。


看看雾闹闹嘴,时间过得也快。雪御山已经近到仰酸脖子都瞅不见顶的地步,夙城的轮廓亦渐渐从雾气里清晰起来,背倚雪山,坐落在沧寒江一方孤岛上,三面都是水。


小船再往前行,伴随着隐约传来的人语喧嚣声,神秘的夙城终于褪下面纱,青灰色的城墙苍肃大气而不显冷寂,层次分明的暗红角楼勾着一尾清澈蓝天,四面檐角垂下暗旗,旗上一枝秀劲桃木,枝头殷红桃花开得昳丽,枝尾却生得尖锐,凛冽似剑。


“这就是史书上记载的横扫八面威风凛凛的桃木旗吗!”莫仔激动得跳起身来比手划脚,“血透桃木旗,一骑破皇城!虽说都是几百年前朔元帝时期的事了,但现在茶楼里的先生还时常在讲呢!”


被童子的言行所感染,老船夫抬起斗笠,尊崇的目光注视着城门上暗匾里的“夙城”二字,“不管再过多少年,桃木卿大人永远是我们夙城人心中的朗朗青天。”


“桃木卿,”轻轻重复这三个字,白衣少年盘膝坐于船头,目光在夙城高墙流转了一圈,落在城门外岸堤上一株株桃树上,已是五月末,初夏时分,江南的桃花早已谢尽,夙城的桃花却开得正盛,一簇簇粉白将古老城墙缀出生动艳色,映进少年恍若沾染了雾气的琥珀色眸子里,他敛眸低语:“赠卿桃花木,还我江山重,赠……”一个停顿,未出口的话语被悄然吞回,但那出口的一个字已然让船夫脸色微变,方才还手舞足蹈的莫仔也骤然僵住,想起了什么,脸上的崇敬之色散去,转为了些许不屑。


突然沉下来的氛围里,只有那白衣少年依旧云淡风轻地坐着。小船在不言不语里靠了岸,少年向船夫道谢,言语诚挚,欲送上银钱却被船夫拒绝了,沉默了半晌的老船夫此刻终于缓了脸色,道,“易小公子有所不知,外面这些银钱在我们夙城是用不了的。况江南易家曾有恩于我,老伯载公子这一程只为报恩,不图其它。”


将主仆二人送上了岸,老伯摇桨离去前又低声道了句:“送小公子一句话,方才小公子没念完的那句,最好莫要再提起。我们夙城人直率得很,来者是客,但若有人言语间敢对桃木卿大人不敬,也断然得不到好脸色。”


白衣少年点头,若有所思。


“夙城有三美欸,雪美,水美,桃花美——夙城有三香咯,酒香,木香,桃酥香——”船夫摇着船橹向江中心而去,身影渐渐没入江上浮动的白雾里,只剩隐隐约约的歌声从雾气深处传来。


江岸离城门还有数百步的距离,除了些渔夫和孩童,鲜有人来往,偶有人好奇地往少年和童子这边瞅了瞅,却也不曾搭话。


莫仔四下望了望,忿忿跺脚:“那城主信里不是说会让他儿子亲自带人来迎吗!公子你一路辛劳连夜赶来,他们竟还在睡大觉么!”


少年笑了笑,走向岸边一小木亭,找了个迎风的方向坐下,悠然道:“等着吧。”







将至正午,夙城南街人声喧闹,这是个连行人头发丝里都带着食物香气的地方,到处可见蒸腾起的热气。


街角一个算不得显眼却干净雅致的小店里,青衣少年撂下第二个空碗,齐齐整整地挨着第一个放好,又反复拨弄了几下,直到碗上红鱼纹的头尾都朝向一致了他才满意地笑了起来,弯着双桃花眼,抬头向老板娘喊:“连姨,再来碗桃花小面!”


热腾腾的面很快端了上来,汤水上浮着几片粉白的碎桃花,老板娘脸上的笑意也明亮得像是桃花瓣,“小凯你今个儿是怎么了,这么能吃?”


“别提了,都怪阿宏那欠收拾的家伙,”王俊凯用筷子把荷包蛋戳出两个孔,咬牙道:“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昨日早上他掐指一算说客人要到了,我也是睡坏了脑袋,居然真信了他在岸边苦守一天!”


“昨日风那么大没把你吹病咯?”老板娘忍俊不止,“宏哥儿怎么没跟你一起?”


“他,”王俊凯冷哼一声,“罪孽深重之人就该饿着!我命他在城门守着,看到有外人等岸速速来报……”刚绕了一圈面的筷子顿住,王俊凯看向街那头城门方向散开的人群。


“凯哥!凯哥!”老远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马蹄声由远及近,马上少年兴奋地跳到王俊凯面前,“来了来了有人上岸了!”


“来了几个?什么样的?”王俊凯不太信任地瞅着刘志宏,手上继续一圈圈缠着面条。


“两个!一个白衣少年和一个黑衣童子。”


“还黑白双煞呢,”王俊凯没忍住笑了,转瞬又冷下脸,“你确定那是我们要接的人?若再是闲着没事来赏桃花的毛病书生,小心我烧光你的蛐蛐!”今早他就是这般被刘志宏诓去了,艰难回忆着多少年前夫子讲过的行止礼仪,端着架子掐着嗓子寒暄了老半天,才知道弄错了人,闷得王俊凯几乎吐出一口血。


刘志宏讪讪地缩了缩脖子,“我也看不太出来,凯哥你不是说江南易家是出了名的武林世家吗,那少年瞅着跟你差不多大,清清白白的连个武器都没拿,不太像是江湖侠客,但也不像是普通书生……要不凯哥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又低声咕哝了句“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便可怜巴巴地往桌边一蹲,眼珠子不动不动地盯着碗里的面。


手里的筷子抬起又放下,王俊凯在心里权衡了半晌,终于忍住了一竹筷砸刘志宏头上的冲动,将裹了厚厚面条的筷子塞进刘志宏嘴里,“吃吧,我去看看。”起身跳上马,扬鞭而去。


南街离城门算不得远。拐过两个街角上下了两个坡,策马路过两个叫着“凯少”的守城侍卫时,王俊凯的双眉已经皱出了一百八十种姿态,手里缰绳都快被他扯烂了。


可没办法,他心里头愁啊——


五天前,他照例去清渠后头的竹林练了一下午剑,正摸着肚子要去觅食,就被城主大人唤了过去。


踏进城主府内阁,他才恭顺地喊了句“伯父”,就听城主语气急促地嘱咐了一大段话,他撑着快饿晕的脑袋理了一遍,大致是说燕鞍群山之外,温香繁华的江南之地,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易家的小公子将要来访夙城,本该由少城主王穆来迎,但王穆因要事离城,短期内归不得,城主本人又即将闭关,无奈之下便想到让王俊凯去接待,毕竟他也是正统的王家少爷,不会驳了易小公子的面子。


理清这一圈弯绕,还不待王俊凯再问点什么,城主大人已经急急起身赶往密阁方向,半刻也拖不得的架势,留王俊凯一人在原地呆了半晌。


王俊凯搞不明白这几年来城主伯父究竟在折腾些什么,闭关修习难道不是大益筋骨的好事吗,怎么瞅着伯父这两年身子骨倒似越来越差了?他也搞不明白夙城向来少与外界来往,穆堂哥因何事要在外逗留许久?


更让王俊凯搞不明白的,是城主最后撂下的两句话。


“小凯,这江南易家不比寻常,且易小公子此行来与我有事商议,你好生安顿着他,态度放客气些。”


“不过,也别太客气了,谁不知道他们那些外人眼里是怎么看我们夙城的。小凯,我知你素来向往江湖恩仇,但易家不是单纯的江湖人家,你莫要太亲近了。”


直到此刻,纵马奔出了城门,蓦然宽阔的视野尽头可见茫茫雾气与江水,王俊凯依然没想明白。什么叫态度放客气些但又不可太客气不可太亲近?难道还叫他半边冷脸半边笑脸不成?


在心里闷闷吐了口气,王俊凯在城门外勒住马,跳下来将马交与侍卫,自己慢慢往江岸边渡去,不动声色地四下望着,很快就看到了刘志宏口里的人。


倒不是城外着黑白衣裳的人少,而是岸边木亭里的那两人着实显眼。尤其是亭内那白衣少年,虽远远的看不清模样,但光论那随意坐着的身影,气质仪态也是极脱俗的,像是再破的木头也能被他坐出一股子悠然清贵来。


看这两人似乎在等人,想来就是他们了。不过这就是传说中的世家公子派头吗?还江湖世家呢,一点豪爽侠客气都没有。王俊凯撇撇嘴,自认豪迈地掸了掸衣角,昂首阔步地向小亭走去。


渐近了,王俊凯正苦苦琢磨着这第一句话怎么说才能不失礼数的同时确证对方身份,亭外阶梯上坐着的黑衣童子突然放声一语,听在王俊凯耳朵里,叫他一下子冷了脸色。


“哼,不过是一座罪城,也配让公子您等这么久么!”坐在木阶上将两条腿翻来覆去地交叠了不知多少回,莫仔终于在渐盛的日头里磨尽了耐性,愤然拍打木板。


他的嗓门不小,语音落下之际四下仿佛倏忽间静了,莫名感觉有股冰冷的气息直刺在他背上,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头上又是一痛。正摆弄茶壶的白衣少年手一顿,抬眼间长眉微蹙,系在腰间的扇子打在童子头上,“莫仔,不得胡言。”在童子的痛呼声里收回手,少年弯唇一笑,“你我仰慕夙城风光前来一游,城内城外皆是游地,何来久等之说?”


“是,公子。”不情不愿地应了声,莫仔站起身想走动两步,转头间又顿住了目光,瞪眼瞅着亭外不知何时站在那儿的青衣少年。


白衣少年顺着莫仔的视线望过去,眸光扫过王俊凯身上青衣腰间长剑,蹙起的眉轻抿的唇,昳丽却又带着凉意的桃花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


“你就是易家小公子?”王俊凯不甚客气地劈头一问。


被问的人倒也不恼,微微一笑,“是。”


简简单单一个字便没了下文,直叫王俊凯暗恼这人怎么这般惜字如金,随从说了不该说的话竟也不见他露出点歉意。偏偏对方嘴角的笑意又柔和得很,清俊的面容和明澈的琥珀色眸子都叫人气不起来,顿了半晌他才粗着嗓子道:“我是来迎你们的人,路上有事耽搁了会,还请见谅。我姓王,名俊凯,俊杰之俊,凯旋之凯,你叫什……咳,敢问公子大名?”


“易烊,熔金之烊。这是我家小童,名为莫仔。”


易烊,倒是个大气又特别的名字,王俊凯想着,转身往城门走,“易小公子随我来吧,这几日就由我来安顿二位了。”


“那就有劳少城主了。”


王俊凯闻言微怔,眯了眯眼,没有纠正。


三人走到城门底下时,易小公子停下脚步,抬头打量着暗色匾额上的“夙城”二字,龙飞凤舞的红色大字。王俊凯见状,骄傲地扬起下巴,“不用太赞叹,这可是桃木卿大人的笔迹,自是非常人可比。”


王俊凯话音刚落,两人身后的莫仔便嘁了一声,不顾易小公子急急使来的眼色,撇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公子的字可是整个江南都出了名的。”


在王家凯少爷再次冷下来的脸色里,易小公子惆怅抚额,心微累。


步入城门,人烟味才渐渐浓起来,风吹过路边草野细花,几乎每隔几步都能撞见一棵桃花树。又拐过一棵碧叶白桃树,便进了喧闹繁华的街道,些许花瓣落在青石砖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都带着笑意,热闹而不拥挤。


“这是南街,夙城美食,十之八九在南街。”王俊凯语气平板地介绍着,其实不用他说,满街混着花香的各色食物香气已经勾得莫仔眼珠子乱窜口水直流了,易小公子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公子,老船夫不是说夙城有三香,桃花糕最香吗?”压不住肚子里的馋虫,莫仔扯着易小公子的衣袖往街边糕点摊挪,指着刚出炉热气腾腾的桃花形粉白小糕点,用力咽了咽口水,“看,这不就是!”


易小公子摸了摸身上银两,又看了看街上人手里用来买卖的木钱,最后目光温温淡淡地落在王俊凯身上。


王俊凯挑眉,“真不巧,我没带钱。”


“城里可有将银两换成木钱的地方?”


“有,”王俊凯微微勾起嘴角,“就是挺远,在城那头。”


易小公子沉默了,就在王俊凯的嘴角忍不住越翘越高的时候,易小公子看了他一眼,忽然转向卖桃花糕的阿婆,“阿婆,那个青衣少年你可认识?”


“那不是凯少爷吗,怎么,凯少爷想吃桃花糕?”阿婆笑了。


“可不是吗,”易小公子也跟着笑,眼睛弯起,压低了声音,“阿婆,我们是凯少的朋友,他嚷嚷着要带我们来吃桃花糕,没成想出门竟忘了带钱,现在别提多郁闷了呢!这不,站那儿都不想走了。”


怔怔瞅着易小公子煞有介事的模样,还有活灵活现的语气,王俊凯傻眼了。


于是,莫仔顺利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桃花糕,两份,另一份来自咬牙称自己不饿然后转身就走的王俊凯。


“那阿婆人真好,给了我们三份,还让我们以后常来,”心满意足地咬下一大口桃花糕,走在最后面的莫仔喜笑颜开,“真好吃!香甜又酥软,还有股桃花的香气……”


“吃吧,别说话了。”易小公子捏着自己的那份,淡淡扫了莫仔一眼。


莫仔吐了吐舌头,忽听走在最前头的青衣少年发话了。


“二位可知,除了三美三香,夙城还有三灵,”故弄玄虚地顿了顿,王俊凯迈着长腿,声音悠哉哉地拖长,“雪灵,剑灵,桃木灵。”


“何谓‘灵’?”易小公子问。


大步走在前面的王俊凯蓦然回过头,视线在易小公子身上停了一停,又越过他停在正吃着糕点东张西望的莫仔身上,眯着桃花眼笑出森森白牙,“鬼。”


莫仔身子一僵,往易小公子身边缩了缩。


“看来两位还不知道,我们夙城是个鬼气很重的地方呢。”王俊凯笑着,轻轻缓缓地吐出这句话。


当日,傍晚时分,被王家凯少爷请进一偏僻小院的易小公子坐在满是诡异怪石的后院里,望着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莫仔,在晚风里万分惆怅地叹了口气。


初来乍到就得罪了别人家少主人,还摊上个除了惹事外啥用都没有的家童,这可如何是好?








【TBC】





终于还是没忍住码出了这个心水已久的脑洞,好久没写古风了,手略生ヽ(  ̄д ̄;)ノ还望大家能喜欢~不出意外的话,是周更。

任何有关政治历史地理方面的问题请不要深究,毕竟我只是个理科生😳😳😳

亲爱哒们有什么意见感想请提出来,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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